拍微电影就好比在圆桌上滑冰
专访首届浙江省微电影奖评委会主席康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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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王索妮
上一次见到康健民先生,还是在2012年第21届金鸡百花电影节上。那一年的金鸡百花奖在古城绍兴举行,面对媒体“金鸡百花是鸡肋”“颁奖礼星光惨淡”等各类犀利问题,康健民依旧驾轻就熟,应答自如。
连续12年担任金鸡百花电影节组委会主任、评委会秘书长,在外人眼里,康健民比各路明星更像是金鸡百花奖的代言人,但他的大智慧不仅体现于他的连珠妙语中,更体现在他的电影里:他策划、组织制作的《埋伏》《国歌》和《那山那人那狗》等极具代表性的东方电影,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就是这样一位一直都在为中国电影事业奔波的人,如今又有了一个新的头衔:首届浙江省微电影奖评委会主席。不论是院线正在热映的大电影,还是随时可在线观看的微电影,只要聊到电影,康健民总有说不完的话、提不完的想法。从他的话语中,你能确信,这是一位对中国本土电影有着情怀与担当的人。
希望浙江的微电影能带动全国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杂技表演,表演者穿着四轮溜冰鞋在直径不到一米五的圆桌上表演溜冰的那个?”面对这样的提问,记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康建民说,其实,拍微电影的过程就像是在圆桌上滑冰。
在康建民看来,拍大电影就如在巨大的溜冰场滑冰,你可以任意驰骋、尽情发挥,而微电影的这种“圆桌滑冰”,则需要创作者在狭小的、有限的空间内展示各种经典动作,所以要真正拍好微电影是极其困难的。
“微电影就应该以小见大接地气。”康健民说,观众喜欢微电影,很多时候就是因为它记录了我们身边熟悉的人和事,或是各种俯拾皆是的细节,如果在它身上强行堆砌一个在大电影中的故事情节,让它拥有大电影的承载量,观众反而会接受不了。
但微电影和大电影在很多地方也具有共通点,“比如作品创作上如果不贴近时代、不贴近生活,不管是微电影还是大电影,那都是无本之木”。让康健民欣喜的是,此次入围作品大部分都来源于生活,且成功营造了真实的氛围,所以看下来特别能引起共鸣,“有些片子看得我眼睛酸酸的,差点掉眼泪”。
除了“接地气”,康健民对本次入围的作品还有一个感受,那就是“高大上”,“无论从编剧、摄影,还是从剪辑、配乐来讲,它们都称得上是高水平制作,非常专业”。
康健民表示,参加首届浙江省微电影奖的评审工作让自己收获颇丰,他期待这些精品能通过各种传播渠道尽快与观众见面,也急切希望通过浙江省微电影奖评选带动全国微电影事业的发展。“我想,只有这样,本届浙江省微电影大赛才会更有意义。”
先学做人,再学演戏
不管是微电影还是大电影,康建民认为,创作者都应该熟悉自己的角色,拍摄中好好琢磨自己的戏。但近年来,也有这样一个群体,他们立志现身国际电影节,参加各种红毯走秀,但却没有拿得出手的优秀作品,这群人被网友称为“毯星”。
对于“毯星”,康建民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们连专业知识的充电时间和机会都很少,哪里还有时间对角色创作精益求精?他们在透支自己的艺术生命和来之不易的名声。”
从事电影艺术这么多年的康健民其实也有苦恼,有时候自己想找一线影星也很难:“想请他们参加公益活动,联系工作非常繁琐,从经纪公司到经纪人,再到执行经纪人,要冲破层层包围圈才能接触本人。”康健民说,为了保护隐私,不少影星出门都乔妆打扮、带保镖。但这在他看来是不正常的,“角色创作者把自己武装起来与世隔绝,那又如何谈‘深入生活、扎根人民’?”
对此,康健民给那些从艺道路上的人们一剂清醒的良药:“要想实现从‘明星’到‘艺术家’的成功跨越,最关键一点还是在于做人。要先学做人,再学演戏。”
中国电影终将走向成熟
近两年,中国的电影市场上也充斥着不少奇葩的高票房、低质量的烂片,有网友甚至称中国电影进入了“烂片时代”。对此,康健民并不赞同,他说自己更愿意把这个阶段看成中国电影的“浮躁期”。
无论是少数电影人的“深扎”精神不足,还是部分影评人的沉默失语,都源于文艺圈浮躁的心态。康健民认为,为了积极占领国内电影市场,中国电影的确需要银幕、需要票房。但与此同时,电影的极端娱乐化倾向随之显现,进而影响电影生态和创作者的心态。
“在中国电影产业化的初期,想解决这一悖论,首先是调整创作观念。”康健民说,过去电影以教化为主,现在则要做到思想精深、艺术精良、制作精湛,在娱乐之余引发观众思考。
“最重要的一点是,中国电影面临人才窘境。”康健民认为,大力培养剧本创作、电影营销等复合型人才迫在眉睫。
对于能否度过眼前的“浮躁期”,康健民还是保持乐观的态度。他说,在过去,我国的电影事业就跟足球事业一样,看的人多,但懂的人少。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通过微电影激发起对电影的兴趣,这将促使中国电影真正走向成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