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们的现实很“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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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消失的威信
“我恨这个职业。我现在很后悔……”在和记者的对话中,船长胡亮口中常常蹦出感情色彩鲜明的字眼,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
和很多船员不同,胡亮当时入行是打心里崇拜这个职业。由于爷爷和父亲生前都是渔业公司的船长,年幼的他便有机会坐着父亲200吨的木壳船去宁波、去上海,也正是在父辈高大的背影中,胡亮从小就有了成为一名船长的决心。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子承父业的决定最终却换来了父子俩关系的僵化,两人几年没说过话。父亲去世当日,胡亮因为工作未能赶到,这也成为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我想,他正是因为太过了解跑船的艰辛,所以当初不同意我干这行……”2005年,胡亮跟随“渔转港”大军转业,从渔业船长变身为货运船长。
海运这行曾广泛流传一句谚语,说船长是仅次于上帝的人。可胡亮说,现实早已由于船员数目的庞大而变得“骨感”。由于机工、水手相对紧缺,不少船东宁可更换船长也不愿得罪机工、水手,船长得不到理应得到的尊重,下属不服从船长管理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事实上,这在海上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尽管背负着太多愤懑之情,胡亮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跑了25年的船,早已没有了转行的机会和勇气。
相比之下,1989年出生的小李则有“回头”的机会。身为水手的他已下定决心上岸工作:“到了结婚年龄了,家里人在催。要是天天泡在海上根本找不到女朋友。”据他说,他航海专业的同学,现在已无一人跑船。
监管部门应加强执法监督
船员的生存现状已经引起了不少专家学者的关注,其中就包括浙江海洋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法学博士、律师易传剑。
从手头上的一些船员劳务纠纷案子中,易传剑发现,除了拖欠工资,目前航运公司私自扣押船员证书的情况也比较严重。对此他建议,船员要想维权,首先就得保留好相关证据,比如船员劳务合同、船舶相关证书复印件等。而针对船员的需求,司法部门也应开辟绿色通道,比如小额诉讼减免收费,通过快递方式递交材料等。
此外,易传剑提醒说,尽管船员工资享有船舶优先权,船舶拍卖后要优先清偿船员工资款,但船舶优先权的存续期为1年,因此船员讨回工资要在离船后1年内行使,否则优先权便会丧失。而对于黑中介问题,他也呼吁,相关监管部门应加强执法监督力度。
去年11月,《海事劳工公约》正式对我国生效,交通运输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出台了一系列有关海事劳工的法律法规,其中就要求劳动部门对用人单位履行劳工公约的条款进行检查,并对签订劳动合同情况、工资支付情况等作出相关规定。在易传剑看来,这对船员的职业保障将起到正面效果。
(应采访对象要求,韩雷与胡亮均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