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佳妮　通讯员 陈晓 

　　7月1日，粉丝数11万的“小掌柜”最近一条配图为晚餐的微博下，突然多了1条评论：“微信不回消息，不会出啥事儿了吧？”

　　“小掌柜”是个“网红”。严格来说，曾经是个“网红”。那时候她刚上完一档热门电视综艺，哪怕凌晨发条感慨人生的微博，也能引来上千条评论。但如今即便发一张自拍照，评论也很难超过10条。

　　安迪·沃霍尔有句“神预言”：在未来，每个人都有15分钟成为明星的机会。而这15分钟，也预示着“网红”这个职业就像泡沫，如何把流量“变现”才是最重要的事。“小掌柜”很清楚这一点。曾经，她的微博使用真名，不知何时起，改成了“小掌柜”。也许，她觉得自己已然成功转型成为了“生意人”，但她却没意识到，自己选择的，是最“坏”的一条“变现”路——这条路上，布满了罪恶的荆棘。

　　在那条晚餐微博下，6月27日有一条评论是“我买的药什么时候发？”这条评论近期怕是无法被回复了，这个“药”怕是再也发不出来了。因为，“小掌柜”确实“出事儿”了。7月1日，记者在嘉兴市看守所见到了涉嫌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的“小掌柜”。

　　找到“变现”之路

　　“小掌柜”当年参加电视综艺节目时虽然有点微胖，但爽直、幽默的个性很快吸引了一大批粉丝。2015年，“网红”一词被《咬文嚼字》评为2015年度十大流行语之一。“小掌柜”当时的人气，绝对配得上“网红”这个词。

　　然而，节目结束后没多久，“小掌柜”找到了男朋友谈起了恋爱，没有再耗费精力打理自己的微博。她的人气衰退，并没有花多长时间。

　　假如，她回归正常生活，努力工作，也许大家回忆起她，还是那个爱笑的女孩。但偏偏，她被金钱迷住了眼。

　　在“小掌柜”的记忆中，转折发生在2015年前后。同城小姐妹小笛（化名）找到她，说想借用她的人气，做一款“slim”减肥药的宣传。

　　2017年，阿里数据发布的“减肥趣味白皮书”显示，平均每天有近百万减肥大军在淘宝上“探寻”减肥之路，半年搜索“减肥”的次数已突破6亿次。庞大的市场，给了减肥药以及“假减肥药”很大机会。

　　小笛在卖的“slim”，就是一款含有西布曲明的减肥药。事实上，早在2010年，随着品牌“曲美”在内的15种减肥药被官方叫停，西布曲明被国家列为减肥药非法添加物质。西布曲明，是一种中枢神经抑制剂，可能引起高血压、心率加快、厌食、肝功能异常等严重副作用。人体服用含有西布曲明的减肥药后，严重时可致人神经紊乱甚至死亡。

　　现在也无法得知，当时的“小掌柜”是否知道“假减肥药”的副作用。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时的她，看到小笛吃了这款药减肥成功后，自己也买了一瓶，发现减肥效果明显，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做这个“大生意”。

　　“小掌柜”发出了一条微博，广而告之自己瘦了10多斤，是吃了一种减肥产品，有需要的可以私信她。

　　这条微博引来了200多条评论，“小掌柜”将这些人气都引到了微信上。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变现”之路——和小笛一起做“微商”卖减肥药。

　　各路“大微商”出手

　　有“网红”光环的加持，这款减肥药跟着成了“网红款”，而“小掌柜”的微信好友没多久就加满了上限5000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这其中，还有不少是慕名而来的“大微商”。

　　嘉兴平湖，距离“小掌柜”所在的北方城市千里之外，这里是卖女装的“大微商”“小仙子”所在的城市。“小仙子”在平湖一家市场里开着一家服装店，近几年为了扩大生意，转型发展网络市场，经常自己当模特，穿衣服拍照，每个月销售额在20万元以上。

　　“瘦，穿什么都好看”，为了上镜美、服装销量更好一点，“小仙子”也在寻求减肥药，直到有一天，有个好友将“小掌柜”的微信推送给了她。她花了300多元，买了一瓶30颗的“slim”，每天一颗。

　　一瓶还没吃完，就有不少常客夸她瘦了、美了，等她一下瘦掉30多斤后，越来越多客人问她有何秘诀。最初，“小仙子”还只是帮客人代买“slim”，并没有赚钱，但随着客人越来越多，她决定在自己的生意版图上扩展出新的分支——卖减肥药。

　　“小仙子”成了“小掌柜”的大代理，进货价降到了100元/瓶，她卖给自己下面的的代理价格为150-200元/瓶，零售价则在300-400元/瓶。卖100瓶减肥药，收入就至少有上万元，这简直就是暴利。

　　（下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