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去了理想中的远方,但它并不开心,一心只想回家
我,编号 “1902948”,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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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首席记者 王索妮 通讯员 朱昊灵
我没有名字,如果你硬要称呼,可以叫我“1902948”。
我年纪很小,今年6月才刚出生,不过打那会儿起,我就和我的兄弟姐妹们一起,为杭州市民的低碳出行作贡献——是的,我是一辆公共自行车,短短两个月时间,我已经为杭城684人次提供了便利的出行。
你们人类常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对我们“小红车”来说,又何尝不是呢?特别是像我这种爱幻想的年纪,无时无刻都渴望有一天能够独自踏上旅途,对了,出发前还必须帅气地摆个POSE,对周围那些思想保守、由不得心里天马行空的“老家伙”来一句:“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然后头也不回地“嘎吱嘎吱”往前跑。
这本是我“车”生中最梦寐以求的一天,可它真正到来时,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事情要从今年8月24日说起。回想起来,这天的雨,下得比《情深深雨濛濛》里依萍去找她爸借钱那天还要大。一般像这种天气,我们就躲在车棚里发发呆,不过那天中午,还是有位漂亮的小姐姐在杭州莫邪塘社区的公共自行车站点一眼相中了我,她扫了我身上的二维码后,骑着我一路来到之江路。
我想,这位小姐姐一定没有和“小红车”打过太多次交道,当发现停车桩被我的小伙伴占满后,她竟然直接将我停在了边上,离开时,她为我上了锁,却没有拔钥匙。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只要下一位借车人好心将我停入锁止器里,我就又可以继续为大家服务了。可这次不一样,我经历了“至暗时刻”。
是的,我被坏人关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起先我好兴奋,心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出去闯荡了,但时间越久我越紧张,慢慢开始担心自己会缺胳膊少腿,或者崭新的身躯会被当作废铜烂铁卖掉。
等“重见天日”时,我已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瞅了半天,周围再也看不到熟悉的兄弟姐妹们的身影,再也见不到“小红车”公司的叔叔阿姨。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想到接下来要遭受太阳的暴晒,还要被大风大雨无情地欺负,生病了也没有维修师傅给我看病,我整个车都不好了。
可能是身体太虚弱,我渐渐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内,好几名叔叔围着我。其中一位用手机给我拍照片,另一位则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恐惧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我要被卖掉了!”
“您好,请问是杭州公共自行车公司吗?我是苏州张家港后塍派出所的民警,我们这里发现了一辆红色的自行车……”啊!他们不是坏人,是好心的警察叔叔!我忍不住哭了出来:“什么诗和远方,我只想回家!”
从这位名叫陆石山的民警口中听说,我真的是被坏人“劫持”了。只是喜新厌旧的嫌疑人将我停在加油站时,又打起了我身边那辆电瓶车的主意,然后骑着那哥们儿跑了。所以民警叔叔才会在加油站找到我。只是很可惜,嫌疑人至今还没抓到。
不管怎么说,我终于回来了!9月10日,陆警官小心翼翼地把我打包,经过两天两夜,我终于通过物流方式回到了杭州。在外“流浪”10多天,我的身上多了不少伤痕,车钥匙也不见了,工作人员看着别提有多心疼了。经过细心保养后,9月20日,我又精神抖擞地回归到大家族中。
回来后,我一度以为自己是我们圈子里去过最远地方的车了,后来我才得知,早在2017年,编号“1304113”那位小伙伴,一“消失”就是三年,找到时已在700多公里外的武汉。换作过去,我一定会很羡慕他,但有了同样经历后,我为他的“归队”感到庆幸。而截至目前,因为操作不当、车锁被撬等原因,我们还有951位兄弟姐妹不知所踪。所以,亲爱的,你们又在哪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