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挂帅的女所长和她的父老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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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记者 杨云寒 通讯员 胡昌清 张伟
从庆元县城出发,沿着弯弯曲曲的环山公路向北行驶半个多小时,来到山坳深处的百山祖村。这座海拔1138米的小山村,群山环绕,坐落着长三角地区海拔最高的派出所——百山祖派出所。
前不久,百山祖派出所所长刘琼获评“全国特级优秀人民警察”,她也是此次浙江7名获此殊荣的民警中唯一一位女警。
山坳里的派出所
虽然早已入夏,但穿着短袖的记者到达百山祖派出所时,仍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这是一栋二层楼的中式建筑,院子里是一片廉竹园,四周伴随着鸟叫虫鸣,显得特别幽静。派出所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一楼靠大门处是办事大厅,往里面有办公室、荣誉室、综合指挥室和会议室等,二楼是民警的宿舍。
这是刘琼的工作环境,是不是觉得很安逸?
其实不然。百山祖派出所辖区位于庆元、龙泉、景宁三地交界的山区,面积190平方公里,比杭州市拱墅区还大,下辖9个行政村、一个4A级景区和一个自然保护区,均散落在山林各处,常住人口800多人。
而全所上下,算上刘琼,只有5名民警和3名辅警。虽然平时警情不多,但每天要做的琐碎工作,一点不少。
“毕竟我们是基层派出所,离群众那么近,每天都是家长里短,忙一点也是正常的。”刘琼说。相比于日常工作,这里的气候更加“磨人”。
“这里平均气温只有12℃,你看,现在是夏天,这里还要穿长袖,一不注意就可能受凉,到了冬天,零下十几(摄氏)度也是常有的事,又阴又冷……”最难熬的莫过于雨季,山里特别潮,有阵子刘琼经常看见水珠会顺着办公室的墙壁淌下来,异常湿冷。“所以,在我们所里,电热毯是一年四季的‘标配’。”
曲折的出警路
早上8点半,记者跟着刘琼从派出所出发,驱车赶往24公里外的黄土洋村。这是刘琼的联系村,平时只要不值班,开完早会的第一件事,她就会去村里走访。一去就是一个上午,甚至一天。
“这个村子,由2个行政村合并而来,历史遗留问题较多,情况比较复杂。”2018年,刘琼从县局机关来到百山祖派出所担任所长。借着县里行政村规模调整的“东风”,她在辖区探索建立“一村一警”包村联系机制,从此所里的每一位民、辅警都承包了一个村子。刘琼主动认领了黄土洋村。
从派出所到村子,车程47分钟,但这条路不好开。山路十八弯,一边是高耸的山体,一边是悬崖峭壁,车子越往深处开,路也越来越窄,车子越来越颠。
刘琼告诉记者,平时他们的日常出警,途中也总是“心惊胆颤”。“特别是阴雨天,山路很滑,能见度很差,2米外都看不清楚,还时不时会遇上塌方……”为应对出警路上的突发状况,所里几乎每一位民、辅警,都掌握了修车换轮胎的“基本技能”。
在刘琼的印象里,最危险的一次出警发生在今年年初。那是一个下雪天,大雪封山,枫坪村一名老人突发急症,疼痛难忍。村里实在没办法,便向派出所求助。所里连忙叫上120一同出警。“路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我们不得不给每辆车都安装上防滑链,这一路上开得小心翼翼,防滑链时不时断开,我们只能停下车,把它们重新接上……”他们用了6个小时才把老人送到医院,所幸送医及时,老人无恙。所有人都累得瘫倒在地上。
大山的“女儿”
到达黄土洋村时,村里的党支部副书记周兴香早已等候多时。见到记者一行人,周兴香的脸上洋溢出淳朴的微笑:“刘所,你们来了?”
提起刘琼,周兴香赞不绝口:“刘所经常来我们村,什么事都很关心,就是鸡毛蒜皮的小矛盾,也都是她出面调解。”
村里曾有两个村民因为一片锥栗林的归属问题闹矛盾。刘琼知道后,主动出面调解,还多次到村里考察,化解了这起长达9年的纠纷。“这件事,我们村里也头疼了很久,她一来就帮我们解决了,能看出,她真心为我们考虑。”
周兴香还跟记者聊到了关于刘琼的很多事,比如她把警务室开到了村里的小超市,帮助村民解决“黑户”,为发病老人联系医生,开警车载大家出山办事,等等。
这些年,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村民外出生活,黄土洋村逐渐变成了“空心村”,居民大多是留守老人。尽管人越来越少,但刘琼对村民们的关心没有减少。
对此,73岁的村民吴大伯很有发言权。有次他户口簿丢了,给刘琼打电话,没想到不到半天,刘琼就把户口簿给他送了过来。
吴大伯的4个子女在外地定居,但他们经常托刘琼给家里带东西。“有时候,这老两口下地干活没带手机,他们联系不上,也会打电话给我,让我上门去看看……”刘琼笑着说。
面对记者,吴大伯的一句话,道出了村民的心声:“她比我们的子女还要贴心。”
记者手记:
女所长的“荣耀”
离开百山祖时,已临近下午。
巧的是,一路陪同的庆元县公安局政治处辅警周焕锦也是黄土洋村人。归途中,他跟记者分享了一个长辈告诉他的小事——刘琼每天早上到村里,总会特别留意村民家里的烟囱,如果哪户人家炊烟没有冒起,她就会上去敲门,查看老人情况。
刘琼的父亲也是一名警察,对她的影响特别大。“我爸生前对我的期望就是穿上这身警服,他让我更加坚定了对这份事业的热爱……”来到基层的这几年,刘琼觉得,自己离老百姓更近,更有价值了,“我们觉得做了一件小事,但在老百姓眼中,其实是一件大事,只要辖区百姓喜欢我,我就一直干下去。”
当然,刘琼也有自己的牵挂。她的女儿今年17岁,在读高二,一个人在宁波读书。“每天晚上睡觉前,我们都会打电话,聊她的生活和学习。”挂掉电话,刘琼会带着对女儿的挂念入睡,醒来又以饱满的精神,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