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林 

　　桑椹，别名桑葚、桑实等。在江南，我们习惯称它为桑果。《本草新编》里有“紫者为第一，红者次之，青则不可用”的记载。前不久，偶然又翻到中学曾读过的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恍惚间，桑果酸酸甜甜的味道又绕上我的舌尖。

　　小时候，江南水乡的大部分人家都养蚕，桑树随处可见。桑树树干很粗，大一点的皮裂开得很明显，和别的树很不一样。听村里的老人说，这有一个与东汉开国皇帝刘秀有关的有趣传说。当年，王莽篡夺汉室，刘秀被赶杀。一天天黑后，又困又乏、饥饿难忍的刘秀逃到了江南的一个大园子旁边，背靠着一棵大树休息。此时，一颗熟透了的桑果正巧落进刘秀的嘴里，酸甜的滋味使刘秀顿时忘记了害怕和劳顿，借着月光便开始摘果子吃。吃饱后，他对着背靠着的那棵树说道，若是将来我当了皇帝，一定封你为百树之王。殊不知，他靠着的是棵臭椿，而真正止其饥渴的是臭椿后边的桑树。后来，臭椿领了封号，桑树被气得树枝乱颤，寸肤皆裂。从此以后，桑树的后代一律都是树干爆了皮的。

　　日前，与妻一同去探望父母。回来路上，看到有个农家采摘园写着桑果上市的牌子，我俩一时兴起，在园主带领下走进大棚，只见一棵棵枝叶茂盛的桑树挂满桑果，青色、紫红色，看得我直咽口水。随手摘了一颗熟透了的桑果丢进嘴里，还未等牙齿相碰，那酸甜酸甜的汁水随即在齿间流淌……由于成熟的桑果还不是很多，我俩只选购了一篮。结果，还未走到车上，我俩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果汁将嘴角染紫，勾起了我的回忆，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群顽皮的孩子，耳畔响起了一阵阵欢声笑语。

　　孩童时期，每到初夏，村子小河边的桑树林就成了我们小孩子的天堂。林子里，桑叶散发出淡淡清香，刚挂果时桑果碧绿碧绿、毛茸茸的，漂亮极了。过不了多久，果子就变成红彤彤的，等到红得发紫、紫得发黑时，我们这些小伙伴就急不可耐了，结伴而上，大把大把采摘桑果。有的爬上枝头吃个够，任凭汁水从嘴角淌下；有的则边摘边扔给树下的小伙伴们，一起分享美味；有的干脆拿来报纸铺在地上，抱着树干使劲摇，等成熟的桑果落下……吃完桑果，每个人的嘴上、脸上、手上、身上全是紫色的印迹，看着彼此的“大花脸”，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甭提多开心了。不过也有“痛苦”的回忆，那时我们最怕树上一种名叫“洋辣子”的毛毛虫。它一般附在桑叶上，一旦被它蛰到，皮肤奇痒无比、疼痛难忍，我和小伙伴们都被蛰过，甚至嘴角也被蛰得肿了起来，好几天不能正常吃饭。

　　情怀已酿深深紫，未品酸甜尽可知。多想再回到从前啊，和小伙伴们一起享受摘桑果的乐趣。

　　（作者单位：湖州市综合行政执法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