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胡宗昊 文 陈立波 摄 

　　他们有着相似的手——皮肤裂开了，裂缝中是黑色的，从指尖到虎口，摸上去就像硬塑料。

　　在冬季寒冷的玉岩山，夜间温度直逼零下20℃，他们巡山回来后，手上的泥沙用冷水很难洗净。这里海拔1300米，热水是奢侈品，烧开一壶水需要近2个小时。冷水洗手后，没洗净的泥沙常常在手缝里冻成冰。反复冻伤后，他们的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里是杭州市临安区公安分局昌北派出所上溪矿区警务室，是浙江海拔最高的警务室。1月10号，首个中国人民警察节，民警辅警坚守着这个“云上警务室”，举起“标配”的手，齐刷刷向国旗敬礼。巡山途中，他们还接到了分局领导打来的节日慰问电话。

　　再访千年矿山上的警务室

　　从临安龙岗镇玉山村上山时，几天前下的雪还未消融，由于寒冷，道路上结起了冰，车轮碾过时常会打滑。昌北派出所民警郑鑫一大早就上山了，“去年这条路还没有修好，我们上山运送物资的方式只有靠骡子和两条腿。”他对记者说，“今天警察节，我给山上警务室的同事们送物资和慰问品上去。”慰问品是2箱方便面，“山上冷，吃一碗热乎乎的泡面又抵饿又暖身。”

　　山路虽难走，却大有来头。这条弯曲着通往玉岩山高处的山路，曾经是往来浙皖之间、运送大名鼎鼎鸡血石的千年古道。临安昌化鸡血石作为中国印石三宝之一，正产于玉岩山中。

　　“以前有段时间，每天山上都有上千人挖石头、收石头和看地盘。”上溪矿区警务室副队长方华书对记者说，他是最早一批驻扎山上的辅警之一，同时也是附近村子的村民。2018年，玉岩山整个矿区重新评估规划，曾一度停止工作的上溪矿区警务室重新启用。记者当时就探访过这里。这次警察节再访，氛围明显不一样。

　　跟着郑鑫登至山腰，记者看到了翻新后的“云上警务室”——去年下半年，在过去老旧的平房边上，又重新建起了一座崭新的房子，面积是原来房屋的两倍多，房间里摆入上下铺的床铺，暖气也小规模地供应上了。

　　平房的栅栏外边插着满满当当的红旗，“虽然我们这里偏远，但仍然要给大家营造起过节的气氛。”郑鑫说，旗子是前一天特意上山布置的。

　　同事们高兴地接过郑鑫带去的东西，“过节了”，大家都笑容满面。

　　“会一直守下去”

　　虽然焕然一新，但条件仍旧艰苦。电是从山下一路拉上山的，由于海拔高，电压常不稳定。

　　巡山的条件就更差了。警察节当天，巡逻队员也没有停下巡山的脚步。山上温度低，两三个小时的巡逻之后，厚厚的棉服和棉帽子就因雾气变得潮湿冰冷。“习惯了，但许多巡逻队员都落下了风湿的毛病。”郑鑫说。

　　巡山时，看着整座山里分布着的大大小小的绿色棚子，郑鑫时常感慨，因为几乎每个棚子的后面都是一个矿洞。有些棚子甚至比警务室还要“豪华”，储藏间里有一个个存放鸡血石的带锁木箱，卧室里能睡下十来个人的大通铺上还铺着草席和被褥，只是门口的小推车结着厚厚的冰，诉说着“这都是以前的事了”。

　　“130多个矿洞都已经封完了。”郑鑫说。刚开始，村民们都不觉得警务室是“动真格”的。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警务室的人真的一天24小时在线守矿。几个月后，村民们扛不牢，纷纷撤下山。

　　如今，上山偷偷采石的人越来越少了，但郑鑫和同事们依然没有松懈，“我们会一直守好‘云上警务室’，守住玉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