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大应是“有容乃大”
本报评论员 许金妮
近日,一则“郑州大学取消公众入校限制”的话题冲上微博热搜,引发公众广泛讨论。而就在不久前,海口一位家长“打算带着孩子前往海南的高等学校参观却遭拒绝”的新闻,也同样引发了热议。两场讨论背后,是人们的大学之问:“高校的大门到底该不该向公众开放?”
笔者认为,除了非常时期,大学对公众敞开大门应是常态和共识。
首先,公立大学是由国家财政拨款而建立和维持的,绝大多数高校的运营,都离不开以税收为主的公共财政。从这一层面来说,大学本就是一种公共资源,它承担着社会功能,理应是面向公众、开放交往的场所,而不该是与世隔绝的“象牙塔”。社会公众想进大学校园感受一下文化熏陶、欣赏一下自然风景,这事无可厚非。
其次,大学应当有“开放”“包容”的胸怀和气质。1916年,蔡元培在出任北大校长后,提出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理念;翻阅当今高校校训,也不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等成语。正如耶鲁大学校长苏必德所说,“大学创造知识、分享知识、培育知识,然后把这些知识与社会进行分享……这使得社会能够变得更有韧性,应对更多的挑战”。高校管理者应清晰地认识到,身在其位,手中需拿起的是社会责任,而不是职业权力。为了减少“校园向社会开放”造成的管理麻烦,而收紧高校开放权限,这不仅有悖于大学“开放”“包容”的办学理念,还拖了高校与社会良好沟通、链接的后腿。
有人质疑:“取消公众入校限制,会不会影响学生学习?造成校园安全问题?”不可否认,完全开放校园的同时,必会带来一些管理风险,但也不能因噎废食。
要相信大学生的风险防范和社会交往能力。大学生不是需要保护的未成年学生,大学不应擅自充当他们的“象牙塔”。当今社会,要培养的,也不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理论书生,而是面向社会的实践人才。小到外卖进校园,大到不同学校之间的学术交流……“取消公众入校限制”,可以让大学生的交流、外卖、实践、科研等需求得到自由舒展。
要认识到防范风险的关键点在于“如何管理”,而不是“是否开放”。“大门关上”这种一刀切的管理办法并没有给师生或社会大众带来益处,方便的只有高校管理者,是一种“懒政”的表现。需得明白,遇到问题要解决问题,面对风险要想如何防范化解风险,而不是在“封闭”上下功夫、做文章。如果开放校园会造成人满为患,那么可以实行提前预约制;如果担心学生人身安全,可以禁止进入宿舍楼,加强安保管理;如果忧虑校园自然环境受到破坏,可以制定环境保护措施,对破坏公共资源者进行罚款,等等。
总之,高校的开放可以有限制、有标准、有原则、有监管,但不可不开放。大学之大在于“有容乃大”。作为公共机构,如何链接社会、反哺社会,是当今高等学府最重要的一道考题。解题的第一步,须从打破学校大门这一物理屏障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