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夏晓楠

　　最近，随着杭州富阳警方在湖南将最后一名在逃人员抓获，“1998.10.9”命案正式宣告破获。

　　这起跨越28年、历经10000多个日夜的命案，经几代刑警的努力，终于尘埃落定。

　　一桩积案，共同的心结

　　1998年10月11日，富阳警方接到报警，有村民10月9日吃完晚饭离家后，一直没回来，家属在村里水渠下的茅草垛找到了尸体。警方迅速赶到现场，初步确认死者系他杀。

　　洪醒范是当年刑警队的技术骨干，也是出警警员之一，如今虽然已退休3年，但对当时情景仍记得十分清楚。“被害人衣着完整，但身上的钱财全部被拿走了，头部、面部和颈部有不同程度伤势。”洪醒范说，地面有拖动尸体的痕迹。

　　“现场很凌乱，但我们还是在地面上提取到了部分痕迹物证。”洪醒范说，他们推测，现场木屑应该是从作案工具削下来的，而这个作案工具应该被凶手扔到了芦苇荡中。

　　“我们动员全村一起割芦苇荡，全部割完后，找到一根棍子。经比对，确定是凶手的作案工具。”洪醒范表示，这在日后的破案中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

　　当时没有监控，所有的摸排工作都靠民警两条腿、一张嘴。杭州市公安局富阳区分局副局长王水祥回忆，当年他刚刚加入刑侦大队，作为基层刑警，他们在案发地所在派出所驻点了一个月。

　　“我当时分到50多户，每天早上7点不到就出门，趁大家上班前走访，走访结束要开会、汇总，忙到凌晨一二点是家常便饭。”王水祥说，为尽可能挖掘更多线索，他们还用到了场景式询问、启发式询问等多种方式，但收效甚微。

　　终于，警方在走访调查中获得一条有用消息。“那片有个收费站，部分村民反映，案发前几天，看到两三个外地口音人员在附近逗留。”洪醒范说，这条线索让案件侦破方向发生了转变，“既然是外地人，那就很有可能是流窜作案。”

　　警方随即加强对外来人口的走访调查力度，但受当时侦查条件等客观因素限制，犯罪嫌疑人身份一直未能查明，案件侦破陷入瓶颈期，成为积案。

　　此后，侦办人员换了一批又一批，但大家从未放弃对真相的追踪。其间，富阳公安定期展开案情分析会，整理物证材料，每当有新技术出现，都会对命案积案进行全量排查比对。

　　谁是“胖子”，水落石出

　　2024年9月，在新技术助力下，案件有了转机。警方凭借保存完好的痕迹物证发现了新线索，一名湖南籍人员进入警方视线。

　　虽然确定了嫌疑人身份，但警方并没有立刻抓捕。“根据案发现场情况，我们判断是团伙作案。”富阳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应登晓说，他们兵分两组，一组前往湖南怀化、广西柳州、福建泉州等地展开调查，另一组负责抓捕确定的嫌疑人，并提前制定审讯方案。

　　“我们找到他们亲属，调查外围关系网，了解他们是怎么来富阳，最后从村民口中得知，当时和嫌疑人一起外出的还有一名男子，但回来时只有一个人了。”应登晓说，据此他们迅速锁定第二名嫌疑人身份。2024年10月，两名犯罪嫌疑人落网，并交代出还有一名同伙。

　　“对于这个同伙，他们只知道外号叫‘胖子’，曾在富阳灵桥一带工作生活过。”应登晓说，“胖子”和前两名凶手是老乡，临时合伙作案，案发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专案组通过各类系统，全面梳理案发期间在富阳暂住人员，重点查询湖南籍在灵桥、大源一带历史登记暂住人员7900余人次。还先后赴江苏、安徽等地走访调查，证实有“胖子”这个人存在。遗憾的是，介绍“胖子”到富务工的关键知情人已去世。侦查员只能继续围绕知情人关系深入排查，延伸排查出90余名关系人。可经两名同案犯辨认，未能辨认出谁是“胖子”。

　　专案组进一步研究“胖子”案发后的生活轨迹，得知他曾逃到上海，且被上海警方处罚过。专案组在上级刑侦部门的支持协调下六赴上海，经过大量线索核查和数据分析，初步锁定一名重点嫌疑人员。

　　“这个人是湖南人，有他们老家口音。但他年纪偏大，且在档案中的照片不是很胖，与他的外号不符，所以我们还是有疑虑。”应登晓说，为尽早将嫌疑人捉拿归案，今年春节还没过完，专案组成员就出差前往湖南。

　　“胖子”今年62岁，住在当地养老院，但他是该院唯一一个有正常生活自理能力的人。专案组通过对该人生活方式、亲友关系、行为习惯等深入分析研判，发现他未婚，平时有小偷小摸行为，且虽然不胖但脸型较圆，确实有人称呼他为“胖子”。

　　专案组立刻展开抓捕并突击审查，最终他交代了1998年伙同另外两人在富阳抢劫杀人的犯罪事实。

　　目前，该案正在进一步办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