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工作就是在马路、商场闲逛；他们最忌讳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他们把自己的工作叫做“磨鞋”。他们是谁，干的究竟是那一行？原来，他们是杭州市城区天水地区反扒协会的反扒队员。一年365天，队员们“隐藏”在人群中，和狡猾的“贼骨头”斗智斗勇。协会成立一年来，一共抓获了156名“贼骨头”。

      12月28日，记者来到杭州银泰百货，跟着已有6年反扒经历的老宋，过了一把“业余反扒队员”的瘾。

      “宋反扒”讲防偷课

      28日那天是个下雨天，在银泰百货地下停车库的保安室里，我见到了一身便装的反扒队员老宋。算上老宋，蹲守银泰百货的一共有7名反扒队员。老宋打趣说，他是银泰反扒小组的“领队”。

      “快过年了，今天又是双休日，商场里的人肯定多。”老宋说，一会儿开早会时要给6楼男装部的所有营业员上课。除了讲解一些反扒经验外，还要让他们熟悉一些“老扒手”的脸孔。

      早会在大会议室里举行。老宋在课上一次次地叮嘱营业员，招呼客人的同时也要有防范意识，而分辨一个人是不是小偷，则主要是注意这个人的眼神。“小偷的眼神有个特点，他们在看一样商品的时候眼睛总是四处乱瞟，而且常常会看营业员的位置。真正的顾客就不会这样。如果你觉得他有可疑之处，你就微笑着用眼睛和他对视……”讲到滑稽处，引得营业员们哈哈大笑。老宋有声有色的防偷课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磨鞋”时揭穿“红包”骗局

      上午10点，银泰百货正式开门营业。老宋的3名同事也开始了他们的“磨鞋”工作：一个楼层一个楼层、一次又一次地在商场里“闲逛”。

      小王是老宋专门安排在地下一楼鞋铺蹲点的。“鞋铺里最容易发生拎包案。”老宋说，很多顾客特别是单身女顾客在试鞋时，往往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上，而将随身携带的包丢在一边的座椅上。这时，早在一旁守候的“贼骨头”就会趁机下手。“前几天就发生过一起偷包案，监控把小偷的偷窃过程全拍了下来。”老宋说，他作为组里的“机动人”，这几天的重点也放在地下一楼。“走，我们也磨鞋去。”老宋笑着说：“小伙子，跟着我时要不时装作和我说话，不然‘贼骨头’容易起疑。”

      老宋向我传授了几条经验后，便开始他的工作。从一楼到二楼，从男装部到女装部。我发现，每次和老宋讲话时，他的眼睛从来不看你，而是四处“飘荡”。“别介意，我和我老婆讲话也是这样的。”老宋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要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这个不礼貌的举动已经成为他们反扒组每个队员的习惯。“老宋，我们这里又捡到个‘红包’，这些骗子……”和老宋逛到3楼时，一名营业员将一个“红包”交到老宋的手里。“红包”里是一张香港金牛投资有限公司的VIP卡、一张写有密码的纸条。“昨天已经捡到3个这样的红包了。”老宋说，骗子故意在商场丢下这些卡，引诱拾卡人去这个所谓投资公司的网页查看，然后再一步步引诱拾卡人汇钱到一个账号。老宋通知商场广播室，在广播里发布防骗信息，提醒顾客勿上当。

      要和营业员错时吃饭

      到中午11点半时，我和老宋在银泰的各个楼层已经逛了不下3圈。上午没有发现“贼骨头”。“累了吧，走，到办公室休息会。”老宋带着我回到了地下车库的保安室。看到我疲惫的样子，老宋说，干这活首先要沉得住气，这样一圈一圈逛，时间久了的确会觉得闷。为了调剂，老宋和队员们隔段时间就会交叉到办公室待上一小会，而最长也就是抽根香烟的时间。

      5分钟后，我跟着老宋又开始“逛”了。“等到1点钟我们去吃饭。”老宋说，“贼骨头”很狡猾，他们知道吃饭时间柜台一般只有一个营业员留守，所以专挑这时候下手。为此，老宋他们的吃饭时间要和营业员们错开。

      1点15分，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我飞快地扒着盒饭。吃饭时，老宋给我讲了他们反扒队员的另一个“坏习惯”。老宋说，他们基本上都不和家人一起逛商场。一个原因，是怕自己的家人被一些惯偷盯上遭到报复；另一个原因就是，和家人逛街时他们经常会“逛砸”。一次老宋陪老婆儿子去商场，排队付钱时前面一个“贼骨头”在偷包，老宋的第一反应就是捉牢她。小偷是制服了，可陪家人的计划彻底泡了汤。

      抓住偷皮衣的小偷

      下午，雨停了。银泰里的顾客一下子多了起来，我和老宋的“磨鞋”还在继续。

      “老宋，6楼雅戈尔柜台有可疑人员，你快上来……”下午4点半左右，老宋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呼叫。“有小偷！”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和老宋从2楼的自动扶梯一路小跑而上。5分钟后，在雅戈尔专柜，一名30岁左右的男子已经被老宋的队友控制住了。从该男子随身携带的一只环保袋里，反扒队员发现了一件价值八千多元的皮衣。

      “他进来时我就觉得不对，眼睛老是看我这边。”营业员小李激动地向老宋他们讲述当时的情形，“他在皮衣那边看来看去，也不问价格，我就起疑了。”果然，小李的猜测没错。“看来早上的课没白上啊。”老宋笑着夸起了小李。随后，小王他们将这个男子扭送去天水派出所作进一步处理。老宋带着我依旧在银泰百货里继续“磨鞋”。

      ■本报记者 曹志男/文 陈立波/摄 通讯员 叶安生 徐永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