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诉狂人”有一双犀利眼
■本报记者金霖萍 通讯员 郑艺存

他叫张小磊,余姚检察院检察官,而他更喜欢另一个名字———“追诉狂人”。没错,他有被称为狂人的资本:他是军人出身,豪爽而干练;他会连续几十天深夜蹲守,不惜动用一切渠道查证嫌犯;他会口出“狂言”应对威胁:“你把我砍了,我还可能是个烈士,而你一定会被枪毙,自己衡量!”没想到,嫌犯听后竟主动投案;他进入公诉科近8年,追诉漏犯60多人,追诉漏罪200多人次,无一不被法院判决认定。
追根究底逮到嫌疑人
电影中,嫌犯为了逃避抓捕精心设置了机关暗道,让来抓的人屡屡扑空。事实上,这样的场景也出现在张小磊的追诉行动中,可还是被他一眼洞穿。
2009年5月8日,夜已深,嫌疑人刘金立所住的小区一片寂静。几声猫叫撕裂了夜的寂静,让躲在暗处的张小磊听得刺耳。
这是他在此蹲守的第18天。18天前,他从一个嫌犯口中获悉,刘金立可能涉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在摸清了刘金立的住址、家庭情况,并反复查看了小区的监控录像后,张小磊展开了蹲守。
可是,刘金立更像是人间蒸发了。“他会不会已经逃出了余姚?”同事怀疑。凭借多年经验,张小磊断然摇头。可18天后,似乎没有人相信他还有胜算。
晚上10时许,消息传来:“刘金立出现了,刚开车从小区外出,很可能回老家了。”正当大家认为应当回他老家实施抓捕时,张小磊摆摆手,示意继续原地潜伏。
果不其然,次日凌晨时分,刘金立的车驶进了小区。在请求警方协助后,张小磊敲开了刘金立的家门。可是,除了刘金立的母亲、妻子和女儿外,屋内再也找不出第四个人,刘金立再次在张小磊的眼皮底下蒸发。
正在大家纳闷时,张小磊已经瞄到,门口有一双男式拖鞋,客厅桌上放着一包拆开的香烟。“刘金立肯定就在房内!”张小磊断定。在搜查房间时,张小磊留意到,每当他们走近卧室时,刘金立的母亲就异常惊慌,一个劲地说儿子不在家。
这时,一个想法突然在张小磊脑里闪现,他要求刘金立妻子拿出手机给刘金立打电话,可刘妻死活不肯,双方争执不下。就在这时,卧室的墙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民警一把拉开墙前面的柜子,一个暗阁出现在眼前,打开暗阁,刘金立正哆哆嗦嗦地站在里面,手里拿着已经拆掉电板的手机。
9月,刘金立因涉嫌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被追诉,后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
转弯抹角揪出黑老大
2009年8月,张小磊正在办理一起因赌博而起的聚众斗殴案件。审讯中,多名犯罪嫌疑人都提到一个人———“江西小文”,一个江西余干人。可是,没人知道他的真名,追问下去人人都闪烁其词。
张小磊突然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江西小文”也许就是头目。在接下来的提审中,张小磊开始悄悄打听有关“江西小文”的情况。
一个偶然的机会,张小磊获知姚北地区一赌场被捣毁,警方当场抓获两人,其中一人叫江文益,也是江西余干人。
“江文益是不是‘江西小文’,如果不是,他与‘江西小文’是否有关联?”张小磊一边抄下他的身份证号,一边思考。
无巧不成书。正当张小磊琢磨案情时,同事小江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小江不就是江西余干人吗?张小磊兴奋得拍案而起,拉过小江了解他老家的朋友。恰好,小江有一同学在老家派出所当民警,一切似乎开始明朗。
据小江同学提供的信息,江文益有一个哥哥,叫江文卫,并把江文卫的身份照片也传了过来。经同案嫌犯辨认,江文卫正是“江西小文”。很快,在公安的协助下,“江西小文”被逮住了。
一个涉及22名成员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带头大哥”,就这样被张小磊挖了出来。最终,因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聚众斗殴罪,故意伤害罪,开设赌场罪等罪名,首犯江文卫获有期徒刑20年,其他涉黑成员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7年到1年4个月不等。
这是余姚历史上第一起由基层检察院提起公诉的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
张小磊也有很细腻的时候。平时办案中的重点人群、敏感信息、案件细节、犯罪规律等资料,他都记着。这些都是他追诉的信息来源,“有时候上一个案件的被害人,可能就是下一案件的追诉对象”。
“我很早就有一个‘追诉黑名单’,这些信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张小磊还建议,应该开发一个软件,建立一个追诉信息平台,录入一些重点嫌犯的姓名、绰号、犯案记录等信息,便于办案时查询、印证,并在执法部门实现信息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