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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版:面孔

扫黄老人: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王秀勇画的东莞石碣镇“扫黄地图”
  几天前,广东东莞扫黄老人王秀勇走了。本已身无分文的他,怀揣着东莞警方救助的8000元钱,带着遗憾,踏上了回山东老家的火车。

  临走前,老人说,东莞是个有爱心的城市,是他的第二故乡,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将会继续留在东莞。

  在东莞14年,王秀勇本只是位默默无闻的街头艺人,靠表演“万能脚”而维持生计。在今年席卷东莞的“扫黄禁赌”风暴中,老人因绘制“扫黄打虎”图协助警方扫黄禁赌而一举成名,也因此遭到恐吓威胁……

  徒步数镇,乔装暗访

  今年5月,东莞警方掀起扫黄禁赌风暴。卖艺残疾老人王秀勇花了近2个月的时间,徒步暗访,靠残缺的手掌完成了东坑镇、大朗镇两张“扫黄地图”,并交给警方。东莞警方通过王秀勇的这些“扫黄地图”连续出击,查封了不少涉黄发廊。

  当时有人质疑老人的动机,老人表示:“当初我压根没想那么多。因为我原来住的东坑镇的出租楼下就是涉黄发廊,到了晚上,我没办法好好休息,所以我就想着举报涉黄,于是才有了第一张扫黄地图。”

  其间,石排镇党委书记通过媒体,公开邀请王秀勇前去石排镇“扫黄打虎”。于是,老人又连续走访了东莞的石碣镇、常平镇、石排镇、东城区、万江区。

  每每出门暗访,老人只身一人奔波于不同的镇街,凌晨四五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归来。涉黄涉赌之处,老人就在小本子上写上“虎”或“淫”的记号。老人又画了3张“扫黄地图”。

  “我常从拾荒者和收破烂人员的线索入手,再进一步查证核实。”为了保护自身安全,老人在暗访时特地准备了2件外套,2顶帽子,方便乔装。“首先确定了疑似涉黄地点后,我会谎称剪头发,进入发廊后先找营业执照。一般有营业执照的都比较正规。有时我还会叫她们带我上楼看,看完后我就说没有带钱。有时也听她们和嫖客的对话。”

  屡遭恐吓,四次搬家

  老人画“扫黄打虎”图,经受了鲜为人知的辛酸苦楚:多次被电话恐吓,被迫搬离出租屋,被报复者打掉了4颗牙齿……

  王秀勇第一次接到恐吓电话是在东坑镇,警方根据他提供的线索端了一个赌档。王秀勇回忆起那天早上5时,天刚亮,一个陌生的电话突然将他吵醒,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电话中说:“你个老东西,你找死啊!”王秀勇吓了一大跳,手机摔在了地上,再也打不通了。

  这下,原先东坑的出租屋不能住了。出名后的王秀勇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在房东多次驱赶下,他先后搬了4个地方,每次都只能暂为落脚。

  有一次,东坑镇政府安排他住进了出租房,政府相关人员还送上了一台内存东坑公安分局副局长号码的新手机。然而王秀勇只在安置房里睡了一晚就继续了他的流浪生活。“安排我住的房间周围都是警察宿舍,我打电话或者出门都会有人来关心,我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感觉很麻烦大家。”除此之外,王秀勇还觉得,住着政府提供的房子,会让人以为自己是以画“扫黄地图”来要挟政府给自己好处。

  断了生计,决定回家

  今年7月,老人举报万江小享有涉黄场所,之后似乎就从媒体上消失了。12月9日,一则关于流浪儿的新闻让老人又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线中,12岁的广西少年小钊在东莞流浪了4天了,终日风餐露宿,不过幸好他遇到了好心人,这个好心人正是王秀勇,而当时的他甚至连自己都难以养活。

  原来,不画“扫黄打虎”的这5个月里,老人的生活变得日渐拮据起来,随着身份的暴露,也断了他街头卖艺的唯一生计。捡捡垃圾,卖卖废品,回到家里吃不上饭,白天煮一锅面,晚上再煮一锅,放点菜叶,这就是老人的一天。

  12月22日,东莞市公安局治安巡警支队行动大队约见了王秀勇,按照广东省举报违法犯罪奖励的有关办法,给予了他举报黄赌毒的奖金1800元。因王秀勇生活困难,治安巡警支队民警还捐款6200元。怀揣着这8000块,老人决定买张车票就回山东老家。

  说到今后的打算,王秀勇说,老家还有80多岁患病的母亲和残疾的哥哥需要照顾,希望回去能办个低保五保,维持生活。


浙江法制报面孔15扫黄老人: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2010-12-30 2 2010年12月30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