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来信
■省一监九监区张成龙
当某个清晨剃胡须,发现镜子里那张脸上的额头已经有了细细的“抬头纹”时,我才惊觉,岁月竟然无情地在我的脸上留下了它的痕迹。当时间的年轮碾过四十多道车辙时,我的心和我的思想也仿佛被一道道车辙碾得失去了感觉,我发现,我已经失去了做梦的能力。四十几岁了,这还是个做梦的年龄吗?我自嘲地笑了笑。
谁都知道,做梦是十几岁孩子的专利,他们天真无邪,他们朝气蓬勃,他们有着奢侈的时间供他们挥霍,他们有着长长未知的路供他们探索。现在的孩子谁都知道张爱玲说过的:“出名要趁早”,你看那些电视上的“小大人”、那些“超女”、那些“快男”,哪个不是十几、二十岁?梦,就这样与我们告别了吗?我有些不甘,可又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意识到自己还可以有梦想,还可以做梦,是源于收到一封来自大墙外的信。信是我中学语文老师写来的,今年已72岁。信中,除了满满一张纸的叮嘱外,还有一张是他获得市老年人舞蹈大赛银奖的复印件。看着手里这张舞蹈大赛银奖的复印件,我怎么也无法把它和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孔夫子”老师联系在一起。老师的古文非常好,平时讲话也喜欢引经据典,于是,大家在背后都叫他“孔夫子”。在读了鲁迅先生的《孔乙己》之后,大家干脆叫他“之乎者也”。“孔夫子”也好,“之乎者也”也罢,全都因为老师是个老古董,可是这个老古董竟然赶起新潮来。
看过信后才知道,原来老师5年前因为高血压、心脏病住进了医院,一躺就是半年多,出院后,医生嘱咐他要多活动活动,少坐多走。在老伴的陪伴下,他走进了老年大学,学起了舞蹈……
梦想!72岁!这两个词一次次在我的脑海里交替、碰撞。碰撞中,如麻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原来,老师是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人无论是坐着、躺着,还是走着,随着365个日子过去,都将增长一岁。一年中有人收获,有人虚度,其间的差别就在于你的心中是否有一个叫做“梦”的东西。
原来,做梦并没有年龄的限制,而在于你是否有做梦的冲动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