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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2版:潮声

蒲扇里的夏天

  邵丹 

  椭圆形大西瓜、白糖老冰棍儿,一张能同时躺下好多人的竹榻,夏夜树枝上打着手电怎么抓也抓不完的知了,搬个板凳对着电扇唱出丝滑颤音的有趣实验……这是我记忆里的童年啊,美好又有趣。

  小时候,住的是父母单位里统一建造的平房。每逢夏季,毒辣辣的日头没遮没拦地晒下来,屋子就跟在旺火上烧着的蒸笼一样。太阳西落后,有天井的人家就在院里的地上浇上几大桶井水降降地表的炙热,随后一家老小齐上阵,将桌椅碗筷等吃饭的家伙铺排开来,使得上力的大孩子自觉地拖着凳子,刚学会走路的小奶娃晃悠悠跑着瞎开心,后面跟着奶奶或外婆拍着蒲扇大喊: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慢点儿哟……

  没有天井的人家,则将纳凉的阵地挪到了天台上,原本寂静的天台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各家各户的竹榻整齐有序地排开,有的人家还在上面支起蚊帐,各竹榻间给满天台撒丫跑的小娃儿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夜色越来越浓,小娃儿都被叫着在各家的竹榻乖乖躺下来。犹记得,身子一在榻上摊开,满眼都是璀璨的繁星,耳边是外婆讲的牛郎织女、嫦娥奔月的故事,小小的我总是努力望向圆月,期盼着能看到嫦娥婀娜的身影……那时好喜欢外婆讲故事啊,她的脑袋里似乎装满了数不尽的故事,今日水泊梁山,明天抗日小英雄,后天说说聊斋,天天不重样。听着外婆生动的讲述,伴着她一下一下摇着的蒲扇风,香甜睡去……

  夏天的日头亮得早,不到6点就天光大敞。忙着上班的父母早就起身做饭去了,而前一晚贪玩的小娃儿们,直到太阳晒屁股了仍呼呼大睡,等到睡眼惺忪地醒来,半边小脸蛋儿上总有竹榻烙下的一条条清晰印记,身旁常常能见到奶奶外婆们慈祥的笑脸……

  这是记忆里的童年,它带着夏天的些许甜味,在外婆摇着蒲扇永远也讲不完的神话故事里悄然远去了……

  (作者单位:省第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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