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法学泰斗沈家本诞生170周年
湖州“沈家本法治文化”品牌正在打响
■本报首席记者金霖萍文\摄通讯员钱聪

法学泰斗沈家本

沈家本全集

正在修建中的沈家本纪念馆
沈家本(1840—1913),字子惇,别号寄簃,湖州人,是近代中国著名法学家、法制改革家和法律思想家,誉称为中国法制现代化之父。
在中国法制史上,沈家本具有承上启下的地位和作用。他翻译各国法律,从中吸取世界先进法律文化和资产阶级民主法制思想及法律原则;他改造旧律《大清律例》,废除凌迟、枭首等酷刑,使我国传统封建法制开始瓦解;他制定新律,《大清新刑律》、《大清刑事诉讼律》、《大清民事诉讼律》、《大理院审判编制法》等一大批新法律草案诞生,近现代意义的法律体系在中国开始形成。同时,他极力推行司法独立,结束传统行政司法混同制度,近代司法制度在中国得以创立,律师制度和陪审员制度等也随之引入中国。此外,他还是中国近代法学研究和法律教育的开创者。
“山从天目成群出,水傍太湖分港流。行遍江南清丽地,人生只合住湖州。”站在湖州市衣裳街历史文化街区的大摆渡口,望着三河交汇处的潺潺流水,元代诗人戴表元的四言绝句《湖州》不由得浮现在记者的脑海里。
这三河交汇处,曾有一座青瓦白墙的民宅,那是湖州人引以为傲的法学泰斗沈家本的故居。如今,这处老宅已让道于河,不复存在,而在它不远处的摆渡口,一处临水而建的二层清代民居,成了沈家本思想文化追随者的精神所托———它就是正在修建中的沈家本纪念馆。
在沈家本诞生170周年之际,记者专程来到湖州,寻找这位法学泰斗的思想踪迹,倾听沈家本文化追随者的故事,感受正在湖州打响的沈家本法治文化品牌。
一种沈家本的人文解读
对于沈家本的法学思想,国内外不少学者已经进行了鞭辟入里地研究,不过鲜有人从一个有血有肉的湖州游子的角度解读沈家本。这一点,沈家本的家乡人高勇年做到了。
高勇年是湖州市检察院副检察长,曾任湖州市司法局副局长。2006年,他所著的《法学泰斗沈家本》出版,有读者评价“:作者带给我们的沈家本,其长者之风,不仅在法学上,还在另一种乡愁上;其身影之魂,不仅在历史上,也在湖州人的记忆上。”
高勇年的工作安排得很满,记者约了好几次才见上面。实际上,他就是在这样忙碌的情况下,利用每天午间、晚上和节假日的时间,见缝插针地完成这本书的,前后花了整整3年,六易其稿。
“湖州历来十分重视发掘和利用沈家本故乡的资源,而我作为一个湖州的法律人,也应该出点力。2002年底,我萌发了以湖州人的角度写沈家本传记的想法。我喜欢人文的东西,所以我首先从研究他的诗歌和日记着手。”高勇年通过沈家本的后人搜集到了他留下的许多诗词札记,从这些宝贵资料的字里行间,去探寻这位法学先驱的成长踪迹和情感历程。
在“洞房花烛与陈氏结婚”一章,高勇年就是通过对沈家本的几首诗词的研究,继而了解他定亲、结婚、乔迁新居的经历。比如《秋仲移居大安南营》一诗,讲述了沈家本与妻子婚后乔迁新居的心情,高勇年为此专门考证了大安南营的地理位置以及沈家本新居的环境,从而推断出“这个新居很适合沈家本全力攻读,他对日南坊新居是满意的”,可见文字之严谨。
高勇年用一个个生动的故事,把沈家本还原成一位情系故乡的湖州游子、一位“封建官僚却不封建”的学者官员,让人读来饶有兴趣。无论是描述青少年时期意气风发的沈家本,还是出入官场、钻研律学的沈家本,书中都流露出他对家乡永远剪不断的挚子之情,萦绕着一抹浓厚的乡愁。
“我写这些故事,是为了帮后人创造一条走近法学泰斗内心世界的途径,也是为了尽到一个湖州人对传承家乡文化的责任。”高勇年说,他和所有沈家本文化的追随者,都将继续做好“播种”的工作,让沈家本的思想和理念播撒得更广。
一套史无前例的文集
2005年,湖州市人民政府与中国政法大学签订整理出版《沈家本全集》的合作协议。项目实施过程中,赢得了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的支持和加盟,又得到教育部全国高校古籍整理工作委员会项目资助。2009年,该项目被列入“十一五”国家重点图书出版规划增补项目,得到国家古籍整理出版专项经费资助。
历经5年编纂,今年6月,《沈家本全集》正式出版发行。在法治史学界,这是一套史无前例的著作。
全书除收集已整理出版的沈家本文集外,还收录了众多馆藏和私人的珍贵手稿文献,总收书48种,分为8卷,近800万字,汇集了1861年至沈家本去世前他的所有作品。全集的出版,弥补了以往社会上流传的各类沈家本著作的缺漏,比起已经出版的沈家本著作的点校本,它“全”“、精”、“新”的特点是学术界所公认的。
《沈家本全集》的编纂,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这里面收录的很多沈家本的诗文、杂纂、日记,大都是研究者在走访沈家本的族人后代时一一搜集而来的,非常凌乱琐碎。”高勇年向记者介绍“,而有了这些书稿、手稿还不够,还要组织专家研究文字的点校,比如更换通假字、给文章分段、加注标点符号等等,繁琐得很。”
出版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就在付梓出版前不久,出版社对印刷字体进行了变更,这导致已经编好的800万字又出现了大量错误,有的字打不出,有的格式出现问题。专家们又为此耗费了大量精力,重新进行修改。终于,当方正繁体、竖排格式的8册全集出现在眼前时,当一种古朴、深厚的历史感跃然纸上时,项目组的专家们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在高勇年看来,《沈家本全集》是湖州人献给沈家本诞生170周年的一份厚礼,是湖州市贯彻落实市六次党代会提出的“注重研究和发掘沈家本法律文化,积极建设中国法律史文化教育基地”目标任务的一个重要成果,它对建设具有地方特色法治文化将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个创意盎然的纪念馆
临水而建的沈家本纪念馆,依然保留着清代江南建筑的典型风格。目前,近2000平方米的房屋已经修缮完毕,进入了最后的陈列布展阶段,预计明年就可以开馆迎客。
就在不久前,由湖州市检察学会负责的沈家本纪念馆布展方案课题组,已经完成了布展大纲的设计,并得到了专家组的论证认可。今天,本报将独家披露纪念馆的几大亮点,让读者一睹为快。
根据设计,在纪念馆正门前的户外小广场,将会出现一个神秘的动物塑像,象征公平正义。什么动物有此寓意?答案就是獬豸。在中国古代法律文化中,獬豸这种独角神兽能够辨善恶忠奸,一旦发现有罪之人,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吞进肚子。这次纪念馆也设立獬豸的形象,取意于对中国传统司法精神的继承。
在馆内的瞻仰纪念区,游客只需点点鼠标,就能向沈家本坐像“献花”。这里将设置一套幻像成影的高科技系统,游客通过电脑在屏幕上进行献花的同时,沈家本坐像上也会同步显示出束束鲜花。
为了让沈家本这位学术人物走向
大众,纪念馆将以文字、图像、实物、雕塑、模型等形式,将法学泰斗的生平娓娓道来,让观众在视听过程中,感受到一种历史的氛围,从而了解我国古代法律制度改革、法治文明进步的过程。比如在讲述沈家本对“废除酷刑”的努力时,可能会展出古代监狱场景模型和刑具实物模型,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修建沈家本纪念馆,不仅是为了表达故乡对沈家本的缅怀和纪念,更要通过这个载体弘扬法治,普及法文化知识,在湖州建设起一个令人瞩目的中国法治文化展示和教育研究基地。”参与方案设计的高勇年这样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