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清末的四川蛇神案
■张家胜

寡妇与蛇共处一室
受到锡良总督指控的刘巩氏是四川嘉定著名绅士巩固的女儿,16岁时嫁给嘉定举人刘秉清为妻。
几年后,丈夫不幸病死,刘巩氏回到娘家后哀痛无比,发誓为亡夫守节,不再嫁人。于是,她终日在闺房中诵经茹素,一年四季不出家门。不知怎的,大家传说她遇上了“蛇神”,终日与屋中一条丈余长的白花大蛇形影不离,甚至同卧于床帷之中。
巩固先也觉惊异,亲往女儿闺房察看,果见有一大白蛇卧于女儿床上。他本打算派人请来驱蛇艺人把蛇撵走或打死,不料刘巩氏哭哭啼啼,绝不同意。巩固想到女儿守寡,形孤影单,况且又没做有损门风名节之事,既喜欢与蛇同处,就睁一眼闭一眼,由她去。
刘巩氏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婚后又跟丈夫研读《周易》,能占卦,亦能看手相、面相、骨相。邻居亲友不少人都对她挺佩服,以为她是受了“蛇神”的指点。结果,有些人不远千里赶来请刘巩氏治病、指点吉凶祸病……
其外甥女俞氏和表侄媳石氏也年纪轻轻守了寡,她俩心境苦闷,自愿跟从刘巩氏诵经。3人朝暮相处,关系融洽。俞氏、石氏怂恿刘巩氏捐资在城郊造了一座家庵。于是,刘巩氏在迁居家庵时把大白花蛇置于大木箱中带了去,在观世音菩萨铜像旁边索性立了“蛇神”木牌位,以香火供奉,称之为“白衣大仙”。
家庵传出淫乱说
大白花蛇似通人性,从不咬这3个女子。怪的是,当地又有几个丧夫的少妇情愿来这座小小家庵中修行。于是,庵里集中了七八个年轻妇女。
如此一来,嘉定城内外都传说“蛇神”到了夜间就会化身为俊秀的白衣少年,与诸女子轮流交欢,天亮时又幻回蛇形。
流言渐渐传到知县大人耳朵里。那个知县姓张,是个贪官,他早知巩家富有,垂涎不已。如今,他打算借“蛇神”一事狠狠敲诈巩家一大笔钱。
张知县派人给巩固传话,要巩家花上5000两银子消灾。巩固当过官、见过世面的,根本不买账。无奈之下,张知县又派衙役去家庵搜查,结果一无所获。张知县不死心,将此事一直上报到四川总督锡良那里。
于是,事闹大了。嘉定府派出兵丁协同县衙役们前住家庵,把香炉、铜佛、供桌等物品没收;砸了“蛇神”牌位;却唯独没找到那条“作祟”的大白花蛇。刘巩氏、石氏、俞氏等几名妇女被关进县里牢房,一个个呼天抢地,大喊冤枉。嘉定城里沸沸扬扬,人们都纷纷议论“蛇神案”。
巩固看家中闹得家破人散,岂肯就此罢休?正好旧日好友赵尔丰正担任川边办事大臣,统率数万清军在前线镇压叛乱。于是,他写了一封长信,派人送往川边大臣驻地。信中向赵大帅诉说了自家的冤枉,恳求代为做主。
于是,想当四川总督的赵大帅特把此案向朝廷密奏,并特别提到“为安定川省民心,似以抚慰民众为妥”。他还很不客气地参奏锡良办事无能,优柔寡断,纵容部属官吏借小事敲诈乡绅、侵扰百姓。
清皇朝唯恐小小一桩“蛇神案”激成民变,很快下旨,称“不究冤抑”,放出巩氏等人,罚巩家“银二万两”了事。